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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五

    番外五

    结束一个秋季赛,江困按照签约之前说得那样,从队伍里退出。

    消息刚传出来的时候不少人还以为sleepy和tql战队闹了什么不愉快,实际上没有,退队后十来天老徐还在她的朋友圈评论。

    各种样式的邀请发到sleepy的邮箱,电话被打到停机,sleepy偏偏就倔一样全部拒绝。

    有人说,sleepy已经把能得的奖项都得了。

    确实,随便举个例子,嗯……世界冠军算一个。

    当时对阵的韩国队以0:3结束战斗,在他们背后讥嘲在中国队亮出了一位女性职业选手时,就已经输了。

    sleepy成了众所周知,让一举封神成了现实。

    她和不觉的配合和夺冠沦为光耀历史上不可磨灭的美谈。

    一篇报道上描述他俩:“不觉是室友、是哥哥、是队友、是恋人。”

    上面添油加醋地描写了他们的故事,他们配合的英雄和在赛场上的cao作……无一不让人大为震撼。

    你说这两人要是偶然契合成这样的吧,那挺牛逼的;你要是说这些日子天每天练习成这样的吧,那是有点太牛逼了,能出一套秘籍,高价卖给全球光耀俱乐部,从此发家致富。

    报道的最后一段写了那天在赛场上许恣的“恃宠而骄”。

    江困读到这里最后脸色瞬间变了。

    原本夺冠回家,两人还去附近超市买了不少东西屯着,打算在家宅两天。

    想起那天过后对面选手看自己的眼神,出于面子绝对不能当这事儿没发生过。

    于是我们的许·世界冠军·恣,当天晚上被锁在厨房跟菜刀睡了半宿。

    夜里,江困一个人睡着许恣的大床,想着厨房那么多吃的她哥不至于饿死,另一边这些天神经紧张,好不容易放松下来,占床就睡了个混天黑地。

    然而还没睡够五个小时,江困被个赛场放空大招的噩梦惊醒。

    她一摸身边空荡荡的,起身赶去厨房。

    打开门一看,好家伙,许恣已经搭着眼皮拿着昨晚她买回来的胡萝卜雕了一野王杀夫。

    江困:“……”

    最后许恣还是被某野王排挤在了卧室外,只能在小三阶上抽烟发愁一会儿。

    大约过了两分钟,烟抽完了,许恣起身想进江困的门,又担心自己身上烟味太呛,独自去阳台吹了会儿风。

    冬季的晚风干燥,又跟屋子里的温度格格不入,带起一片水雾,打在身上还刺骨。

    冻得许恣布料都跟着发凉。

    又大概十分钟过去,他轻手轻脚地推开一道门缝朝里面看去,江困已经面朝窗户睡成了小小一团。

    还给他留了盏壁灯。

    许恣勾了勾嘴角,悄声走过去,从另一边走过去钻进被窝,手掌搭在了江困的腰窝上。

    这个位置格外敏感,江困眉心皱了一下,才慢慢舒展开了身子,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位置,四条腿在底下悄悄纠缠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“怎么才进来。”

    许恣怀里的人轻声抱怨。

    其实留盏壁灯就已经原谅了,只是江困碍于面子没说。

    “……还这么冷。”

    嘴里嫌弃着,身体却像小兔子似的往许恣怀里拱了拱,在被窝里勾住他的手,攥着捂着。

    许恣笑笑,无声地亲了亲江困的头发,搂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。

    “我身上的白桃味都淡了,”他学着她哄人的话,“你别生气。”

    —

    又是一年春。

    江困在春天进俱乐部,参加秋季赛,也在春天悄然退队。

    又是桃花满城。

    往常一阵唏嘘的网友也没太吃惊,毕竟这姑娘从头到尾都是冲动的。

    退网学习是冲动、贸然复出是冲动、进俱乐部是冲动……所以退队接着读完大学也不足为其。

    只要sleepy别又退网就行,再来一次谁也受不起。

    但令人吃惊的是,不觉在同一年也退了队。

    虽然他入队目的是为了陪对象,不纯。

    但他的实力摆在那儿,在队里依旧是天花板级别,再打两三年没问题。

    可他想了一阵还是没续约,本科毕业申了博。

    痛失两名大将,让tql承受了不小的心灵伤害。

    还有什么比得到了又失去了更让人痛!心!疾!首!

    经理眼光都挑剔了。

    总之,他们两个就像看不下去的旁观者,把这个游戏推到了更高的地方。

    成了超越时间的梦,创造了一场属于他们的奇迹。

    其实真的了解许恣的人,不会觉得他离开赛场会白瞎,因为无论是放弃了电竞,还是放弃了学业对他来说都是一个圈子的惋惜。

    他花了三天的时间权衡了利弊,又在一天晚上跟江困彻夜长谈,第二天清晨就做了决定。

    而江困休学一年,在今年三月份接着念大二,跟着下一级的学生读。

    她自知自己并不在学习方面有天赋,她活得一直笨拙。

    她不知轻重、不知拒绝、不知反抗……她一直再忍。

    明明有了这个年纪难见的沉稳和执着,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。

    你说她憋屈,她也小心翼翼。

    你说她痛快,她也绝望无助。

    只有见过她发抖地样子,许恣才知道现在她的每个小脾气都来之不易。

    施楠楠和邵起哲成功做了江困“学长学姐”,天天过来关心小学妹。

    只不过小学妹不需要他们的关心,经常性叫他们滚蛋。

    江困闷头学习的样子和往常一样,但不再死学,有时候学累了会摘下眼镜问施楠楠需不需要来局光耀,纯带飞那种。

    一个不够再请一位。

    上回施楠楠乐滋滋的同意了,结果请来人气主播胡椒,差点以为自己要火了;第二把又没信邪,结果打开语音听到了国际职业联赛季军战队的wm小九的声音,吓得当场摁人中。

    施楠楠觉得再请容易把不觉请出山。

    邵起哲大三那年成功当选校学生会主席,发动人际关系,成了安绥大学史上唯一一位把许恣学长请动做演讲的主席——

    实际上是邵大主席每天都给江困带早餐,求她劝劝家里那位上来说两句,终于一天早上被许恣学长捉个正着。

    本来谁也说不动的事儿,终于换来了一句“行你给我等着”。

    邵起哲听不太懂,乐得像个傻子:“okok我等着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麻烦还不止一个。

    那天许恣想帮江困洗一下书包,结果在最内层格里面发现了三封情书,还是不同人送的。

    她气得当晚点了份排骨,拿那三份情书当垫骨头。

    第二天又不放心,跟教授请了个假当了两节课的旁听。

    这一听不要紧,女同学们都很开心,老师倒吓得不清,看这表情还以为这位是过来砸场子的,上课都不敢往深了讲。

    最终忍无可忍,假装讲到某一处才发现了来人,一探脖,“哟,这不是许同学?”

    一下子吸引了教室里所有人的注意力,玩手机的、看小说的、听课的,都因为老师的一句跑题回神,纷纷向后看去。

    只见坐在倒数第二排坐着一对男女,女生是上一级留下来的,白白净净、干净清秀,一只手撑着下巴,有点幸灾乐祸地笑着。

    而旁边坐着的正是许同学。

    窗外有一束阳光照在了他的白色卫衣上,闻言挑了挑眉。

    老师测过身去,又说:“来都来了,要不上来证明一下这个定理?”

    全班反映过来这个许同学的“许”是哪个“许”,“喔——”一声,呼呼啦啦地开始起了哄,摆出来了赶鸭子上架的局面。

    “快去吧。”

    江困转过头,舔了下唇角,用口型一字一顿地,“许、同、学。”

    许恣:“……”

    于是这个班级听到了一场完美的定理过程。

    又因为讲得人不同,写在黑板上的字也整齐划一,声音也低沉好听,怕是在座的人下辈子也忘不掉了。

    就当老师满意地转身问许恣:“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?”

    许恣把粉笔放进槽里,垂眸轻轻地拍了拍指尖的粉笔灰。

    做完这些动作后,他才慢悠悠地抬眼,想了一会儿,点了点头:“有。”

    老师:“?”

    然后下一刻,他们倍受尊敬、口碑载道的许恣学长,当着全班的面给人开了后门。

    “江学妹,听懂没有?”

    江困后脊梁一紧,瞬间低头。

    她维持着表面的平静,在笔记本上圈了两个圈,再一抬头,发现所有人都朝着她看过来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救。

    江学妹默默放下笔,觉得自己狠狠地坑了自己一把。

    结果反省了不到三秒钟,她哥在前面又滥用私权:“没懂我再讲一遍。”

    江困:“……”

    老师:“………”

    那我走?

    还没等江困回答一句,单身四十年的老师自己受不了了,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能在教室里吃到学生的狗粮,摆了摆手把人打发:“你俩回、回自己窝里讲去!”

    他犯嘀咕,更可气的是这两人偏偏在学习上还没什么可挑剔的,只好得一个骂:“你不用讲人家就会了!你这玩应也就哄哄小屁孩!!”

    于是一屋子的“小屁孩”沉默了。

    当大学生是他们不配了?

    发觉出这话好像得罪了更多人,老师干咳几声,强行又把在座的各位精力集中,搬出来了最常用的话:“下一块要注意啊,期末考试要考。”

    “小屁孩”们立刻回神,刷刷地开始记笔记。

    许恣坐回位置上,偏头对自家江学妹低声问:“真的这样?”

    真的不用讲就会了?

    怎么可能。

    江困现在哭都来不及,估计刚才也就她沉迷了她哥的色相走了神。

    许恣抬起胳膊时在衣服上留下腰的线条、说话的时候上下轻微滚动的喉结,江困同他亲昵的时候,最喜欢用指尖轻轻划一下,然后听一下许恣那一声难耐而又急促的鼻息……

    关于证明是一点没记。

    但她非要死鸭子嘴硬,点头:“这教材我随便扫一眼眼就会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许恣的表情没信半分。

    占了上风江困立马闷头跟知识点,刚才的证明只敢偷偷发愁。

    头发却一沉。

    许恣手从后面轻轻揉了揉,在看不见的地方带起了她头顶一簇发丝圈。

    “许同学自己没掌握明白,回去得跟家里人多念叨几遍,巩固知识。”

    江困怔怔地看向他。

    许恣说完,又问:“所以,家里人同意么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教室一角阳光明媚,明明才五月,某人被顺毛撸了一把,脸红得像烤熟了一样,半晌才吐出来了个“哦”。

    “家里人……她说她考虑考虑。”

    坐在一起听课的时间总是短暂的。

    虽然他们也曾坐在tql俱乐部的会议桌上谈论比赛的事项,却没有肩并着肩、专注着听着老师聒噪的声音来的舒坦。

    窗外有麻雀落在电线上,柳叶跟着风轻轻晃动,天边赤红一片,悬挂着滚红的一轮落日。

    他们安静着,仿佛时间都被放慢了步。

    江困以前从来看不进去校园爱情小说,现在才明白不是看不进去,只是不理解。

    不理解,只要在一个教室,安静的坐着便是一种浪漫。

    她突然不想打破这个局面,悄悄地看着许恣落在桌上,转着笔的手。

    阳光下骨节有些许泛红,指甲被剪得整齐。

    江困顿了顿,从笔记本上撕下来一页,划了几笔传过去。

    —讲真,你手还挺好看。

    旁边的人轻笑了一声,回复了,传回去。

    —好好听课。

    —下课给你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