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 文 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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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脱什么裤子?”乔陆耳尖地听到关键词,急吼吼地凑了个脑袋过来。 “大庭广众之下脱裤子,不合适吧?”余灯也往这儿探头。 有这俩人带头,其他人全都跟着挤过来,就想一睹许苏白的文身。 本就混浊的空气,因众人的包围,变得更局促,密不透风。 许苏白无语地扫了圈围在周边的人,“你们这一个个的,动物园里观猴儿呢?” 乔陆嬉笑道:“猴儿哪有您好看哪~” 许苏白抬脚就踹过去。 乔陆快一步躲开,笑得挺犯贱。 “够sao的啊。”余灯给了个评价,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许苏白的花臂,都想上手去抓了。 许苏白把手臂从云栖久手里抽出来,背到身后,不让人看。 左手挥了挥,赶苍蝇似的,把他们搅开,不耐道:“滚滚滚!是酒不好喝,还是迪不好蹦,一个个瞎凑什么热闹。” 众人长长地“咦”了一声,这才如潮水般散去。 乔乐安的好奇心还没被满足,固执地坐在许苏白另一侧,要看他右小臂上的文身。 还冲云栖久眨巴着眼,怂恿她:“久久姐,你不好奇苏白哥文的都是什么吗?” 云栖久实诚道:“好奇啊。” 乔乐安兴冲冲地给出方案:“久久姐,你抓住苏白哥的手,顺便开个手机的手电筒,我找翻译软件翻译。” 云栖久觉得可行,点了点头,还真去拉许苏白的手腕。 许苏白用不可置信、又有点受伤的小眼神看向云栖久,“不是,你都多大的人了,还真跟着她闹啊?” 云栖久的手钻到他身后,擒住他温热骨感的手腕,凭仗长相优势,乖乖软软地说:“人家也没多大啦~” “……”行吧,他能拿她怎么办呢? 云栖久动作轻柔地拉出许苏白的胳膊,一手托着,一手开了手机手电筒照明。 乔乐安掏出手机,打开搜索引擎。 许苏白还想垂死挣扎一番,引颈看向乔陆,扬声道:“乔陆,你怎么不管管你meimei!” 乔陆“嘿嘿”地笑,火上浇油地跟乔乐安说:“小乔加油!查出来了,跟我们几个分享一下!” 乔乐安抬手,拇指和食指一圈,摆出“ok”的手势,“我查出来就发群里!” 至此,许苏白死心了,头一歪,倒在云栖久的香肩上,“知道你们这样叫什么吗?” 他短硬的发茬扎着她的肌肤,有点刺,还有点痒,云栖久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,却没把他抖下去,“什么?” “以多欺少被狗咬。” “……” 他们一群人都玩嗨了,离开的时候,除了云栖久这个还在吃药的,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喝了点酒。 乔陆、乔乐安、余灯、徐娅四个人一辆车,叫了一个代驾过来。 云栖久只要负责把许苏白送回去就行。 许苏白喝得烂醉如泥,值得庆幸的是,他没吐,也还能勉强走两步路。 云栖久搀着他,好不容易打开副驾车门,把他往副驾一扔,就甩上车门,绕到主驾驶位。 她换了车上备用的平底鞋,抽出一瓶苏打水,拧开瓶盖,递给许苏白。 许苏白接住水瓶,喝了一口。 云栖久倾身过来,给他系安全带。 他垂眼看她,整个人特别安静,要不是浑身酒气,一般人还当他是清醒的。 “再过几天,是刘老师的六十大寿,有人问我,要不要参加老师的寿宴。云六三,你去么?”许苏白问。 系好安全带,云栖久坐正,发动车子,回:“去吧。” 许苏白所说的刘老师,是他们高三的班主任。 高三那一年,他可谓兢兢业业,就跟住在学校里似的,每天的早自习和晚自习,他都会准时出现在学校,看着他们这群学生学习,雷打不动,从不迟到早退。 虽然高中毕业后,她跟高中的同学再也没联系过了,但是师恩似海,她还是有必要怀揣感恩之心,去看看老师的。 “嗯,那我跟你一起去。” 许苏白又喝了一口水,拧上瓶盖,水瓶被他随手一搁,他右手肘抵着车窗,支着头,一身懒倦。 云栖久瞥他露在外面的花臂,“怎么会想到要文在手臂上?” 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,答:“因为文在屁股上,等别人看到,我已经晚节不保了。” “……” 回到公寓,已是凌晨一点。 许苏白先去洗澡,云栖久在卸妆。 等云栖久洗完澡出来,许苏白已经侧躺在床上睡熟了,旁边空出的一片位置,是给她的。 云栖久拿着吹风机,离远了点,打开最小档风速,在“嗡嗡”低响中,把头发吹干。 吹干头发,她收起吹风机,抹了点护肤品,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。 见许苏白两只手落在被子外,她定定地看了一会儿,俯身,小心翼翼地打开床头柜。 一个丝绒盒子赫然躺在里面。 她拿出盒子,打开,取出一枚衔尾蛇戒指,另一只手轻轻托起许苏白的左手,把戒指套在他的食指上,推至根部。 “yes,ido.”低沉男声兀然响起,往她平静的心湖投下了一颗巨石,激起千层骇浪。 云栖久一抬眼,就撞进许苏白乌黑漆亮的星眸里。 他深深地凝望她,像是在无声地向她诉说浪漫情话。 云栖久也不犯怵,迎着他的目光,媚眼频送秋波。 情愫在暗中发酵。 他难得落了一次下风,勾唇笑了。 云栖久眨了眨泛酸的眼,娇嗔道:“还你戒指而已,你do什么do?” 许苏白说话带着点含混的鼻音:“你不是在跟我求婚吗?” “你做梦呢?” 他只是笑,没回答她这一问题,而是说:“之前还我袖扣时,怎么没一起还我?” 云栖久胡诌:“之前没找着。” “后来找着了,也没见你还我。”许苏白拇指抵着食指根部的戒指,轻轻摩挲。 “你拿走我的戒指时,不也没拿走这个么?”云栖久反驳。 两人又对视一眼,不约而同地笑了。 有些事,心照不宣。 她是想着,倘若有一天跟他断了联系,还能借着还戒指的由头,跟他见一面。 许苏白的想法,跟她如出一辙。 “那你怎么现在还我了?”他问。 因为她觉得,现在好像没有留着这枚戒指的必要了。 她失而复得,拾回了这段感情,用不着睹物思人,也用不着想方设法地勾搭他了。 不等她回答,许苏白忽然一脸恍然大悟:“哦~我懂了。” “嗯?”云栖久懵逼,“你懂什么了?” 他高深莫测地笑着,不做解释。 身体挪进里侧,把原先躺着的位置腾出来,掀开被子,一手支颐,一手拍拍床铺,示意她:“上床,睡觉。” 姿势还挺妖娆。 云栖久睨着他。 要不是对他也算知根知底,她真怀疑他曾在某些风月场所工作过。 而且还是能把方圆十里的富婆的钱包掏空的那种。 “不是让我睡那边么?”云栖久上床躺好。 被窝暖烘烘的。 她瞬间懂了许苏白的用意。 不得不说,他是真的体贴入微。 许苏白帮她盖上被子,把她圈在怀里,在她耳后根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,用气音跟她道了声“晚安”。 云栖久在他怀里翻了个身,面向他,抬头亲了下他的嘴角,轻声说:“晚安,许苏白。” - 很快就到了刘老师六十大寿那天,刚好是在国庆假期间。 出行人流量激增,无论哪个媒体,都在报道全国各地景区人山人海、交通堵塞的惨状。 许苏白跟云栖久在路上堵了一阵子,抵达举办宴席的饭店时,包厢几乎满座。 众人没想到许苏白竟然真的会来。 他一出现,便搅乱了包厢的气场。 包厢里的人,一个个浮夸幼稚地鬼哄鬼叫,呜呜哇哇的叫喊声此起彼伏,比高中那三年的蝉鸣蛙叫加在一起还要聒噪。 几个男人在起哄,端着酒杯,齐齐涌上前来,说迟到的人得罚酒。 许苏白以要开车为由,拒绝了。 “那让你女朋友开车不就行了?”一个男人说道。 岁月在他身上留下厚重油腻的痕迹,就像久经油烟熏燎的脏腻墙面。 跟清爽干净的许苏白站在一起,形成非常鲜明惨烈的对比。 对着他那张脸,云栖久想了很久,都没回忆起是班上哪位。 于是乎,她恍然明白,为什么在场的每个女人,在看到许苏白的刹那,眼睛全都刷地亮了。 没有人乐见自己曾经的男神,惨遭岁月侵蚀,变得不堪入目的样子。 但好在许苏白没有长歪,颜值在线,身材在线,身上那股子浪里浪荡、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气质也在线,甚至还比以前更成熟更有男人味了。 “她才刚学车没多久,还没拿到驾照呢。”许苏白随口扯谎,婉拒对方。 懒得再跟他们周旋,许苏白索性牵起云栖久的手,携带贺礼,去找坐在主位上的刘老师。 刘老师对许苏白这位学生,印象非常深刻。 即使过了十年,在见到他的第一眼,他还是能一字不差地叫出他的名字。 但他却没认出云栖久来,只用“许苏白的女朋友”来称呼她。 许苏白莞尔一笑:“老师,她以前也是我们班的。” “是么?”刘老师有些讶异。 许苏白点头,卖着关子:“当年她还是全市理科前十呢。” 闻言,刘老师更诧异了,那双锐亮的眼,细细打量着云栖久,眉头微蹙,似在思考。 云栖久见他实在记不起来,乖乖巧巧地说:“老师,我是云栖久,云朵的云,栖息的栖,长久的久。我是在高三那年,转进您的火箭班的。” 经她一说,刘老师便记起来了,打趣道:“你们俩不会是在那个时候在一起的吧?” “是啊。” “没有。”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,前者在跟刘老师开无伤大雅的玩笑,后者则是在阐述事实。 被云栖久一搅和,许苏白见诓人没希望了,只好实话实话:“那个时候,我们一心扑在学习上,哪有心思搞对象?” 刘老师笑了笑:“不管怎么说,有情人终成眷属,就是最好的结局。” 把贺礼献上后,许苏白带云栖久找了两个空位坐下。 整个包厢,无人不知许苏白,一个个抱着这样那样的想法和目的,过来与他攀谈。 在得知他女友叫做云栖久时,大家也没什么反应,压根就没记起她是哪一位。 还是班长在点花名册时,众人才记起,班上曾有这么一位存在感近乎零的女生。 “不会吧?”有人窃窃私语,“难道是整容了吗?她高中要是长这样,谁能不知道啊?” 另一人说:“以前不是拍了毕业照吗?翻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。” 他们交头接耳的音量不低,云栖久听了个七七八八。 也不知道他们后来会不会真去翻毕业照。 反正对于现在的她来说,那些过往都已随时间的流逝,而淡去了印记。她不在乎了。 一顿饭不尴不尬地吃完,有些人因为有事,临近尾声时,零零散散地散了。 刘老师说有东西落在了办公室,要回学校一趟。 几个人便说,想回学校看一看。 “你要回去看看吗?”许苏白问她。 “去吧。” 毕业后,她再没来过荷宿高中。 故地重游,看着眼前熟悉的蓝白色建筑,和一草一木,她有种数年光阴在这一方天地静止的错觉。 放假没离校的高三学生,三三两两地穿梭在校道上,步履匆匆,直奔教室。 而那些走路慢悠悠的学生,相对稚嫩的是高一,其余的,都是高二。 有几个男生穿着球服,在篮球场打球,篮球在地上砸出“砰砰”的声响。 震响了这个被午后阳光照耀得松懒宁静的校园。 他们一群人,跟着刘老师去到高三办公室。 云栖久一走进来,目光就被刘老师办公桌桌角上的一个盆栽所吸引。 那是一盆色泽青翠的柠檬草。 花盆上,用黑色水笔写着类似于编号的数字——79。 这么多年过去,那两个数字磨灭斑驳,只剩个大致的轮廓。 云栖久的大脑“嗡”地一下,宕机了。 为什么她当年送给许苏白的生日礼物,会在这里?! 她百思不得其解,看着心不在焉的。 许苏白注意到了,问她怎么了。 云栖久眨巴着眼,没想好要不要跟他提这件事。 后来一琢磨,都这么久过去了,这盆柠檬草也不好问老师要回来,还是作罢吧。 她说没事。 许苏白俨然不信。 发觉她总盯着某个位置走神,他也看了过去。 看到花盆上的“79”,他悄声问她:“那盆草,是你送给刘老师的?” 云栖久:“不是。” “但那字是你写的。”许苏白肯定道。 云栖久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,不知道仅凭两个简单的阿拉伯数字,他是怎么认出来的。 紧接着,就见许苏白掏出手机,低头摆弄了一阵。 一分钟过去,他露出一个了然又得意的笑,胳膊碰了下云栖久的胳膊,附耳低语:“所以,那盆柠檬草,你原本是送给我的?” 一阵热气腾地从脚底冒上头顶,云栖久别过头去,不理睬他。 他们在办公室里,逗留了许久。 跟刘老师告别时,大家都还有点依依不舍的。 “想不到这么快,刘老师就要退休了。”云栖久喃喃道。 没听到许苏白的回应,她随性地往他那儿一瞟,瞳孔蓦地放大,被他手里捧着的东西给惊到了。 “你怎么把这盆柠檬草带出来了?!” “本来就是你送我的,我拿回来怎么了?”许苏白做着顺手牵羊的勾当,却丝毫没有羞耻之心,还挺理直气壮。 “这是你什么时候送的?跟我同班那年,高三?”他问。 云栖久抿了下唇瓣,嗫嗫嚅嚅道:“你十八岁生日那天。” 许苏白沉吟半晌,道:“我怎么没点印象呢?” “因为第二天你生日时,它突然不见了。”云栖久纳闷地鼓了下腮帮子,“也不知道是谁干的。” 两人在停车场找着车,许苏白开了车门锁,跟她分别上了主副驾驶位,妥善放置那盆柠檬草。 许苏白系上安全带,说:“要我说,你就不该送我这种东西。” “嗯?”云栖久挑高眉梢。 他发动车子,驶离停车场,吊儿郎当道:“你送我这个,不够有特色,挺难吸引我的。” 云栖久被他勾起了兴趣,“那我应该送你什么?” 许苏白富有玩味地笑着:“你还不如送我一盆葱蒜,写上‘你蒜哪根葱’,嗯,葱姜蒜的‘葱’和‘蒜’,你别写错了。” “……”云栖久想象了一下,无法理解,“你确定你这不是在教我,该怎么向你拱火?” “怕什么?”他说,“我又不打女人。” 云栖久无言以对。 她以为,许苏白会载她回公寓的。 所以她没太留意路线,靠着椅背,闭目养神。 感觉到车子停止运动,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,“这么快就到了?” 然,入目不是她现居的公寓。 而是一所中学。 学校大门上方挂着大写加粗的几个字——荷宿市第二中学。 云栖久怔愣。 这里是她初三就读的学校。 “你送我来这儿干嘛?”她不解地问许苏白。 许苏白把车开进校园里,悠然道:“这个国庆假没出去旅游,干脆来个校园一日游好了。” 比起依稀有几道人影的荷宿高中,荷宿二中是真的空荡荡。 许苏白停好车,带她漫无目的地在寂静的校园里闲逛。 荷宿二中的校道两侧,种满了桂花树。 现在正值花期,一簇簇金黄色的小花点缀在枝头,芬芳扑鼻,优雅悠长。 许苏白走在校道内侧,臂膀不小心擦到了树梢,桂花摇落,洋洋洒洒的,像是掉了一地细碎的金箔。 “许苏白。”云栖久突然叫他。 “嗯?” “你知不知道,我第一次见到你,是在什么时候?” “知道。”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她。 云栖久觉得不可思议,追问他具体的年月日。 没料到他还真就答出来了。 甚至,他还带她走到了当年的考场外。 这间教室出乎意料地没有锁上门,里面的桌椅板凳也都摆放成了她记忆里的模样。 她猛一看到,时间似在倒带,回溯到那年的中考。 夏日炎炎,聒噪的蝉鸣扰乱人的心神。 一只清癯漂亮的手,将一枝苍翠欲滴的桂枝,摆在考场外的课桌上。 云栖久的目光攀着那人的手臂,向上,看清了许苏白的脸。 剑眉星目,嘴角带笑,寸头完美突出优越深邃的五官,左颈的文身张扬又浪漫。 他没看她,径自走进教室,找到位置坐下。 云栖久鬼使神差地跟着进教室,按照记忆,坐在了自己当年的座位上。 她和许苏白的桌面上,分别摆了一份试题,和一支黑笔。 她扫视一圈,整间教室只有他们两个人。 讲台上的黑板没有擦干净,还残留着一层薄薄的粉笔灰。 上面用白色粉笔写着“英语:15:00—17:00”。 黑板旁边挂着一个时钟,时针和分针形成的夹角表明,此时距离正式开考,只剩最后五分钟。 她忽然有一种强烈的、梦回中考的感觉,就连那种考前紧张忐忑的感觉,都如此真实清晰。 “云六三。”许苏白挑起一支笔,优哉游哉地在指间转着,“我们比赛吧,分数低的人,要答应分数高的人一件事。” 云栖久犹疑:“什么事?” “随便什么事,只要不违法犯罪违背道德,在对方的能力范围内,都行。” 云栖久看着他轮廓流畅的帅气侧脸,半晌,心一横,“行。” 她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:“英语什么的,我还是很拿手的,好歹是驻外记者呢。你要是跟我比其他科目,我可能没什么把握,但英语,我势、在、必、得!” 许苏白在憋笑,胸腔轻颤。 他左手托腮,偏头看她,嘚瑟道:“云六三,你当我出国留学这么多年,都干嘛去了?” 所以说,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。 考试时间一到,云栖久“歘”一下翻开试题。 本以为这套试题顶多就四六级的难度,事实证明,是她天真了。 这!分明!是!专八!的!难度! 许苏白是变态吗?! 她又恼又郁闷,扭头瞪了许苏白一眼。 然后发现她的竞争对手,正散发蓬勃的学神气场,保持绝佳的考试状态,从容不迫地快速答题。 云栖久忍不住又在心里嗔了一句,赶紧埋头做题。 只是做着做着,她不由开始怀疑人生—— 她是谁?她在哪? 为什么大好假期,她不在家里睡觉,要来这种地方,跟他比做题得分的高低? 她忽地顿笔,看向许苏白。 他答题时,认真专注,心无旁骛,下笔如有神助,不一会儿,就翻了个面。 察觉到她的视线,许苏白撩起眼皮觑她一眼。 被抓了个现行的云栖久,扑闪着一双澄澈水灵的大眼睛,模样无辜又无害。 然后…… 她看到他捂着试卷,调整坐姿,身体偏向另一个方向,用小半个背影,隔绝她的视线。 这是,防止她偷看抄袭的意思? 云栖久呆住。 她是那种人嘛?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! 她继续抓耳挠腮地做题。 题目难度越大,需要花费的时间越多。 她觉得这些题目,都是经过许苏白仔细挑选的,刚好卡在她紧赶慢赶,勉强能在规定时间内答完的程度。 距离考试结束仅剩最后三十秒,她还剩最后一道选择题没答。 她慌慌张张地读题,心脏扑通扑通跳到了嗓子眼,几乎要堵住她的呼吸。 就在这争分夺秒、千钧一发的紧张时刻。 一个闪着光的金属制品,“啪”一下掉到她的试卷上,晃动两圈,出现了残影。 云栖久呼吸一滞,笔尖稍顿。 许苏白抛掷东西的坏习惯依旧不改,只是这一次丢给她的,不是橡皮擦,而是一枚戒指—— 她为自己准备的婚戒。 她忽然顿悟,那晚许苏白懂什么了。 估计他以为,她是在提醒他,该还她戒指了。 她再次扭头看他。 许苏白已经做完了卷子。 他单手支颐,一支水笔在他指间挑过来又转过去,被他玩出花儿来。 气定神闲,老神在在,哪儿像是刚刚丢戒指给她的人? 时间有限,云栖久没管戒指,赶在最后三秒,在试卷上填写答案。 时间一到,“叮铃铃”的铃声响彻校园。 云栖久放下笔,拿起戒指。 与此同时,许苏白起身向外走,衬衫的一抹雪白,在她的余光里一晃而过。 她意欲叫住他,注意力却被戒指内圈的玫瑰所吸引。 她捏起戒指,凑到眼前,想看得细致些。 这枚戒指被许苏白翻新过。 外圈的“x”不变,内圈是玫瑰花和“63”的完美结合,跟许苏白左颈上的文身图案,一模一样。 灵光一闪,她隐约觉察到什么,赶紧攥着戒指,抄起试卷,起身追到门外。 走廊空旷无人,她来回看了个遍,还扶着围栏,向外探头,都没找到许苏白的身影。 落日西斜,橘红色余晖打在她身上,温暖又干燥。 她怔怔地沐浴在夕阳里,回忆起了考试结束后,遍寻不到他的那种失落感。 “许苏白。”她呼唤他。 三个字融在暖光里,没了痕迹。 她心里空落落的。 “我在。” 声音忽地在她身后响起,低沉的,磁性的,尾音略微上扬,带着点好整以暇和心慵意懒。 云栖久循声回首。 光影交界处,许苏白身着衬衫西裤,手捧一束玫瑰,倚墙而立。 衬衫领口敞开,袖口卷起,左颈和右臂上的文身,直白又含蓄地彰显他的情意。 他迈开步子走向她,与她一同暴露在绮丽绚烂的余晖中,周身镀上茸茸的金色光圈。 玫瑰像是洒了金粉,在光下闪烁着璀璨金光。 “最后一道附加题。”许苏白说,眼眸含着笑意,倒映出她的身影,“题目很短,内容却很艰深,需要我们用余生的漫长光阴,反复验证它的正确性和必然性。” 他将玫瑰花束送到她怀里,手指在她掌心一勾,掠去那枚婚戒,抵着她的无名指指尖。 “云栖久女士,请问,可以把我的名字,填进你的配偶栏里吗?” 风乍起,玫瑰金粉飘飞,枝叶簌簌作响。 眼前的许苏白,跟当年那个俊朗少年的身影叠合。 他在时光长河里傲然独行,她追逐一路,终于等到他的驻足。 他递出手,邀她奔赴遥远的未来。 霞光灿烂,晚风喧嚣。 她眼前浮起水雾,听到了自己强而有力的心跳,和一声清脆坚定的—— “yes,ido.” —正文完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