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文网 - 都市小说 - 早安,总裁大人(三册全)在线阅读 - 第十三章 婚礼大曝光

第十三章 婚礼大曝光

    婚礼前天,夏夕在海县——景尧和海县改建部门有个会议要开,她则准备先去接韩筝和陆嫣然,等景尧办完事,再携同姥姥和夏誉一同回港市。

    至于老城西那些关系比较亲的街坊,景尧说了,晚些时候会有包机接他们去港市,免费三日游。

    至于夏菲,还在服刑,婚礼肯定来不了。

    卓爷爷曾问她:“要不要让夏菲出来参加婚礼?如果想,爷爷想法子把人保出来……”

    她说:“不用……”

    如今,她和景尧也算是公众人物,被人抓住把柄对两家公司都有影响,一切理应按章办事。

    上午十点,夏夕去了韩筝家。

    她一直有她家的钥匙,许久未见,她想给好友一个惊喜,就没事先打招呼,悄悄开了门,却发现房内静悄悄的。

    韩筝说了,她为了参加她的婚礼已经调休了三天假,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家等着她的到来,今晚她们会在港市度过最后一个闺蜜之夜。

    难道还在赖床?

    夏夕想着,走上前,猛地一拧门把,笑着叫了一声:“surprise(突然袭击)!”

    房内光线不是很亮,遮光窗帘一小半收着,一大半低垂着,借着光线,她看到满地都是衣物,床上睡着两个人,一个男的,一个女的,因为她这么一叫,女的惊叫着把被子拉起来,就差盖住自己的脸了。至于男人,懒懒抬起头,慢条斯理地瞄了一眼,并没有惊到,惊到的反倒是夏夕。

    床上的男人居然……居然是刁烽!

    夏夕顿时傻了眼。

    砰!下一刻,她连忙把门给带上,“噔噔噔”跑出了公寓。

    跑了一小段路,她想想不对啊,她为什么要跑?

    虽然撞破这种事有点难堪,但是这两位是不是也该和她有个交代啊?至少刁烽得给个交代吧!

    她捧着乱跳的小心脏,抚了抚额头,连吸几口气,又跑了回去,却停在公寓门外没敢再冒昧直接闯入,而是给韩筝去了电话:“起了没?”

    韩筝秒接:“起了。你跑哪儿去了?”

    夏夕幽幽回了四个字:“门外。”

    公寓门立刻被打开了,韩筝探出半张脸,不自在地轻唤了一声:“夏夕。”

    夏夕指指房内,干干一笑:“老刁呢?”

    韩筝回答道:“在洗脸。”

    “哦……”夏夕立刻把她拉到过道上,轻声问,“你和他……怎么回事啊?”

    韩筝回答得极平静:“就你看到的那样,睡了……。”

    夏夕:“……”

    都是成年人,她自管不得好朋友的私生活。如果对象是韩筝的同事,她什么意见也没有,但是刁烽是个很复杂的人,不光是个混社会的狠角色,生性亦邪亦正,而且他心里有人,那女人都结婚了,可他一直守着,还曾大大方方昭告天下,他愿意当备胎。这样的人,不会和其他女人认真的。

    景尧说过的,刁烽的有情有义只针对那个叫“墨姐”的女人,其他女人在他的生活中只是调剂品而已——他不是那种干净的男人,这些年他睡过的女人多了去,但他从不和她们谈感情,只讲钱和性。

    “干什么这么看我……”韩筝轻轻一笑,这孩子本来很英气,但现在眉眼间似多了一些女人的娇媚。

    “那个,刚刚不好意思啊……”夏夕为自己的猛浪道歉。

    “傻瓜,道什么歉?”韩筝不以为然。

    “我有点吓到。”夏夕打量着她,欲言又止的。

    “哎,你这是什么表情?”韩筝扑哧一笑,“我丢了老处女的身份你该为我高兴。不就是性吗?有什么大不了的。只要大家聚在一起开心就好。”

    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像韩筝,她很自律的,什么时候在男女关系上这么随便过?

    “可你怎么和他突然走得这么近了呢?”夏夕还是很纳闷,想不通啊!

    “那次被关在废医院地下仓库里有一天一夜,四周暗无天日的,我心里很绝望,以为这一次是必死无疑了,结果老刁过来了。他救我出来抱我上车时,是我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觉得很安全。”

    靠着墙壁,韩筝冷静地回忆着,陈述着:“这件事过后没多久,有一次,他受了点伤给我打电话,我就去帮他包扎了一下。等他伤好了,我说要请他吃饭,以谢他救命之恩,然后他回请了一顿,说我也帮过他。

    “哦,对了,他知道我练过拳,吃完饭说要试试我身手,结果就成了他手下败将。

    “然后他又说他可以教我怎么临阵应敌,经过上次惨痛经历后,我意识到实战的重要性,绝不是单纯靠平常练一练就能解决根本问题的,就和他约好有空就讨教……

    “就这样,一来一往见面的次数多了……然后,有一天我们就……一切水到渠成。”

    夏夕听罢,顿生感慨,缘分这种事,还真是玄妙啊,明明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,居然因为这样一件事成了朋友,还有了这种关系。

    “那你怎么都没和我说啊,嫣然也不知道吧?!”

    “嫣然忙,你也忙,我也是忙得两眼一抹黑,没顾上说,也是怕你们担心。”

    夏夕听出来了,韩筝对这段关系并不抱太大希望。也许是她和嫣然太顾自己生活了,忽略了她,她太寂寞了,正好被刁烽乘虚而入。

    “那下一步你们有什么打算?”她问。

    “没打算。”韩筝神情异常平静,“我和他没谈过,有空他会过来,打场架,吃顿饭,睡个觉,没空各忙各的,互不打扰……你知道的,当医生的都很忙,我没空想其他,下班回来累得只想睡觉,除了看病,其他事很少能让我费心思多想的。他也不是那种能被人束缚住的人,所以,就这样吧……”

    说得很轻巧。

    但夏夕却皱起了眉头,韩筝可是她最好最好的朋友,她怎能允许有人欺负她?

    如果给不起承诺,负不起责任,那就不该在一起。

    韩筝表面看着很强悍,其实是个很敏感的人。她没有家人,内心孤独,她对家的渴望比谁都重,但她找不到一个可以信任的男人去投放自己的感情。

    这是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这么放纵,如果有一天,这个男人悄无声息地弃她而去,她会深受打击。

    “老刁,出来,我有话问你……”

    以前夏夕挺怕刁烽的,这家伙很凶悍,来头又那么大,是个不能招惹的狠角色。现在不太一样了。经过几个月的磨炼,再见到那些有头有脸的商业精英或大佬时,她不再惴惴不安,不再敬慕仰望,而能以一种同等的身份去面对。和景尧的朋友们相处时,也变得从容自若。

    很突然地,她就甩开韩筝,跑进了小公寓,还叫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喂,夏夕,你干吗……”韩筝一惊,想把她抓住。

    作为这么多年的好闺蜜,她很清楚夏夕叫住刁烽想干吗。

    夏夕眼疾手快直接把门关上,锁住,抬头时看到刁烽正从卫生间出来,黑色七分裤,黑色短袖衬衣,挑了挑浓眉,一脸了然:“新娘子这是兴师问罪来了?”

    门外头,韩筝“啪啪啪”地拍门,急得直叫:“夏夕,你给我开门。我的事,你不准管。”

    夏夕不听,只灼灼地看着刁烽这个大块头,眉心微锁,神情严肃:“不是兴师问罪,只是提醒。阿筝不是你以前遇到的那些女人。别的女人可能图你钱财,阿筝不会。她不是你可以随便对待的人。如果你是吃惯了山珍海味,想尝一尝江南的农家小菜,还请另找别人,别动我家阿筝,也别对她好。她从小没人疼,别人对她好,她就会加倍对别人好。逢场作戏她做不来,到最后,你带给她的只会是无尽的伤害……”

    刁烽不是一个好性子的人,做了这么多年老大,从来只有他训人,何曾被人这般指着鼻子训过。但今日,他很有耐心地听完她的警告,而后抱起胸玩味地笑道:“看样子景尧把你调教得相当不错,以前见我一脸怕,现在都敢大呼小叫了。”

    “别废话,老刁,我只要你一句话,你睡了我好闺蜜,往后你到底准备怎样?”夏夕学他抱胸,一脸谈判的模样,“如果只是玩玩,那以后我和景尧没法把你当朋友看了……”

    刁烽却指了指房门:“你先把韩筝放进来。”

    “她一定不让我管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得当着韩筝的面说,快开门。”

    夏夕只得先把门开了。

    韩筝立刻闯了进来,拉住她时紧张直叫:“我的事,你别管。”

    “你没有亲人,你的事我不管,谁管?”夏夕直瞪她,紧跟着转头盯着刁烽,一脸霸道地命令道,“老刁,你赶紧给个交代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。”

    “我娶她。”

    这两句话异口同声地被叫了出来。

    话音撞到了一起。

    韩筝以为幻听,怔住——这个很不像善类的男人,此刻,眼神流露着少见的温柔。

    夏夕也呆了一下。

    刁烽则跟着补充了一句:“如果你愿意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刚刚说了什么?”韩筝声音微颤,透着几丝小紧张。

    刁烽目光一正,走上前,直到和她只有一步之距时停下,清了清喉咙说道:“关于我和你这事,其实我已经想了很久,一直找不到机会说。

    “说起来我们好了也有段日子了,这些日子,我们吃在一起,住在一起,空了打打拳,遛遛狗,看看电影,床上也很合拍,只是,我是个大粗人,大学都没毕业就开始混社会,混到现在虽然说还不错,有了点社会地位,但总归是个有过案底的人。而你是个医生,医术还挺不错,将来一定会有更好的发展,我不太清楚你看不看得起我,有文化的人和没文化的人,思想境界会很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韩筝张嘴想说话,却被他叫住:“你不要打断,让我先把话说完。”

    她只得闭了嘴,眼巴巴望着,热烈的眼神闪烁着少见的光芒。

    刁烽继续往下说,神情流露着前所未有的真挚,他搓了搓手心,似乎也有点局促:“说句大实话,我不是什么好人,牢我坐过,人我砍过,女人我睡过不少,但我从不碰良家妇女,像你这样的,我本不该沾——你是夏夕的闺蜜,夏夕是景尧的老婆,一个没处理好,我肯定会被景尧骂死。可我还是破了惯例。

    “至于原因,这段日子以来,我一直在琢磨,可就是想不出来。可能我从来没遇上过像你这样的:打架时,很彪悍;工作时,很尽心尽职;喝酒时,很爽快;上床时,不扭捏……你这性子很对我胃口。

    “不过对胃口是一码事,相处久了,能不能互相包容各自的缺点,又是另一码事。

    “比如,我很大男人的,喜欢有人依赖我;比如,你很独立,工作起来没个头……不过,如果你愿意,我想我们可以尝试着过一过日子,彼此调节,以心相待,合得来,我们过一辈子,合不来,我们各自珍重……你看如何?”

    夏夕听得一愣一愣的,有点怀疑,像刁烽这种老江湖,环肥燕瘦,什么样的女人他没见过,现在他当真会对一个普通女生心动?

    “好,那就尝试一下。”韩筝想都没想答应了下来。

    刁烽顿时笑了,又搓了一下手心:“要不,今天我们就去领证?省得有人觉得我在占你便宜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韩筝重重点头。

    “那换衣服,马上行动,嗯,就让夏夕做我们的证婚人?”

    “嗯。都听你的。”

    一个小时后,韩筝成了有夫之妇,而夏夕见证了这个过程,还帮他们录下了这个属于他们的神圣时刻。

    从民政厅出来,夏夕晕晕地给景尧打电话,不远处,某对新人你侬我侬的,说是要去挑婚戒,还问她要不要去。

    她连连摇头,带着保镖安姐先行一步,实在不太想留着吃他俩的狗粮,甜得黏牙:一个叫“大老虎”,一个叫“小老虎”,那昵称,说有多腻歪就有多腻歪。

    “喂,大宝贝,你接到韩筝了吗?我已经开完会了,一小时后到家。”

    听得自家男人叫“大宝贝”,她再次被rou麻到了,唉,爱人之间的爱称,还真是千奇百怪,无奇不有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她不在?”

    “在。”

    “那怎么没接到。”

    “有人会带她过去。”

    “谁呀?”

    “还是先和你说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吧!”她整个人还处在兴奋当中。

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“刁烽结婚了。”

    “对象不会是韩筝吧?”

    哇,猜得也太精准了吧!

    “你……一早知道他们在一起了?”她立刻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“没呀。但见他们一起吃过饭。韩筝的谢恩餐。”

    就一面他就猜出有猫腻了?这家伙果然是做律师的,眼光够毒。

    “我挺担忧的。”

    “担什么忧?又不是小孩子,更不是任性的人,能选择结婚,想必彼此对对方还是颇有好感的。谁的婚姻不是一场赌博。赌赢了互惠,赌输了互败。其实这样挺好不是吗?”

    “怎么好了?”

    “你那两个好朋友,嫁给了我那两个好朋友,我们又是一对,从今往后,还能常来常往,互通友情,挺好不是?”

    咦?想想还真是啊!

    在这世上,很多闺蜜因为各自嫁了男人就各居一方,多少会生分起来,但她们三个好闺蜜,嫁的却是他们三个铁哥们,这样的缘分,百年难遇其一。

    她不觉笑了,望着蓝蓝的天,思潮起伏难平:想几个月前,她,嫣然,韩筝,还都是单身女郎,几个月后,她们先后脱单,各自找到了自己的情之归处。如果不是景尧来到了她身边,她的人生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,好朋友们也不会遇上她们的爱情。

    如此这么一想,她释然了,心头顿时大好:景尧,遇上你,我好幸运。

    夏夕回到海县,走进院子时听到屋里有隐隐的说话声,待她走进才发现来的不是别人,正是她的父亲程志平。

    程志平已经很久没见过夏夕了,但他有在网络上关注她的新闻——现在的夏夕已经是个名人,气质上有了质的飞越,出入皆有保镖,笑容越来越自信,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起眼的小丫头。

    “夏夕。”程志平站起来相迎,脸上堆着笑。

    夏夕长这么大,从未见过这个男人对自己如此和颜悦色过,以前每一次见面,她总得看他脸色。

    “你来干什么?”她立刻寒声轻叱。

    程志平有点下不来台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,却没有翻脸:“明天……明天你不是要结婚了吗?爸爸想来给你送嫁妆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。我们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!你走吧!”夏夕冷冷拒绝,曾经他不愿意雪中送炭,现在,她也不要他来锦上添花。

    “夏夕,姥姥是觉得明天走红地毯,没长辈带你是不是不好?”姥姥很是拘谨地陪坐在边上,看到这对父女一见面就火花四溅,免不得替程志平说了一句好话。

    “夏誉带我走红地毯就可以。”

    “可你是有父亲的人,结婚当天,父亲不在现场观礼,被多嘴的人一挑拨,你就成了大逆不孝的不孝女了。”姥姥看到程志平面色一沉,再次相劝。

    “没关系。”夏夕淡淡地看着隐隐欲发怒的父亲,“我们的关系,已经在那天你们一家人威胁我时恩断义绝了。”

    她不是那种轻易能原谅人的人,对于这个父亲,她已失望到了极点。不是她不孝,有些人不配为人父,自也不能怪她无情。

    试问,若非她嫁的是景家,他这个父亲又怎么会一次又一次想要认回她这个女儿?

    砰,她把自己关进了卧室。

    程志平被气坏了,指着她的门,终于忍无可忍狠狠地拍了一下桌面:“她……她这是什么态度?不管怎样,从小到大,我该出的抚养费都出了,家长会我也去了,如今翻脸不认人,我看,她就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……全是你教坏的……”

    一团怒气无处发泄,他转过头来冲姥姥咆哮,全无半点晚辈的姿态,如此盛气凌人,才是他程志平的本色。

    “程志平,这是夏家,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一个长辈呼呼喝喝?你说夏夏是白眼狼?我看你才是猪狗不如的禽兽。”

    门口处,景尧后夏夕一步进来,正好听到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在欺负姥姥,不由得寒着脸喝了一声。

    程志平本来是想好好表现的,女儿嫁的是真正的豪门,他这个父亲要是不出席,以后他在朋友们面前怎么抬得起头?

    作为一个商人,他自然是想攀上景家这根高枝的,结果女儿给了脸色看,令他一口邪火乱蹿,偏偏才发了一句牢sao,却被女婿撞见了。

    他面色极度难堪地看向新女婿,只能硬着头皮赔笑:“是我不好,是我不好,不该对姥姥发火的,主要是小夕,脾气……大了点……”

    “脾气大怎么了?我惯的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程志平头疼,这新女婿真心不好侍候。

    “老江,送客。”见了就烦,景尧下了逐客令。

    程志平再也拉不下老脸,灰溜溜就走了。

    姥姥全程不说话,见人走了才微微一笑,心下很是喜欢外孙女婿护短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姥姥,以后别把这种人放进来。”景尧抱了抱姥姥,目光看向夏夕的门。

    她已开了门,正斜斜靠在门板上,漂亮的脸蛋上泛着温柔的笑容。

    无他,他那句“我惯的”太暖心了。

    “过来。”她招了招手。

    刚刚还像一头威猛狮子的景尧,立刻化身为小奶狗蹦了过去,嘴里还甜甜唤了一句:“老婆大人有何指教?”

    夏夕立刻把人拉了进去,合上门,勾住他的脖子,送上自己的唇。

    这是奖赏。

    景尧一愣,笑着欣然接受,老婆的示爱,百年难得一见,必须笑纳。

    虽然景尧的婚礼提前了近两个月,但是排场并没有缩减,酒席共置办了两百桌,请的全都是关系比较好的亲朋好友。

    婚礼前一晚,夏夕和两个好朋友睡在一起,住在小别墅,明日她将在这里出嫁,他们的新房则被设在老宅。

    因为景爷爷说,景家好久没办过喜事,老宅得好好热闹热闹。

    景尧和哥们儿一起开了一个单身告别会,就在老宅那边。这般一闹,朋友们都喝醉了,独他向来不喝酒,没醉。

    凌晨一点,他站在新房的阳台上,看着整个花园,贴满喜字,挂满各式红灯笼,光华璀璨而夺目,将园子装点得极好看。

    他没喝酒,却已有点微醺。

    不知站了多久,手机响了,他回了房。

    手机就搁在床头柜上,边上还有他和夏夕的合照,两个人都笑开了花。

    他抚了抚照片,拿起手机。

    是卓樾打来的。

    “阿卓哥,还没睡吗?”

    “嗯,没,你在干什么?”

    “等天亮。”

    “傻孩子。”

    景尧不觉笑了,好像是挺傻,但是,他内心有一些不安是真的,就怕明天出乱子。

    两个人聊了很久很久,久到后面他都不知道怎么睡过去的。

    至于卓樾那边,他没睡。

    躺在床上,他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景尧和夏夕的婚纱照,直到天亮,有人敲门进来,是护士来给他量体温的。

    住了这么久,护士和他已经很熟,如果是平常时候,护士看他醒着,会说:“昨晚没睡好吗?你需要好好休息哦。”

    今天这护士什么也不说,也没给量体温,而是直接拿出针筒要给他注射。

    当卓樾把注意力落到护士身上时,赫然发现今天的护士他根本不认得。

    “你是谁?”他极警觉地叫了一声。

    护士不搭理,直接抓起他的手。

    他觉得不对,大叫了一声:“来人。”

    可陪在病房的保镖也不知怎么正好不在。

    护士手劲很大,她飞快地把液体注入他体内。

    卓樾挣扎了两下,整个人顿时失了抵抗力。

    待清理完作案现场,护士慢条斯理把人推出了病房。

    门口,守着的三个保镖,看见护士把床都推了出来,忙拦住问:“又怎么了?”

    卓樾的状况不是很好,时不时需要去抢救,所以,他睡得是可移动的病床,像这般冷不伶仃被推出去已经不是一两回。有过一回凌晨时分突然就病危,亏得护士半夜来查看发现了异样,当即就送了急救室。

    这会儿看到他又被推出来,一个个精神顿时绷紧了。

    “还有脸问干吗?你们都怎么看护的?人都昏迷了,必须马上抢救!还不快点帮我把人推进急救室,然后去给值班医生打电话?!马上!”护士急声命令着。

    看到床上的被保护人口吐白沫,保镖们慌了,其中一个保镖忙跑去叫医生,另两个则帮忙推进急救室。

    负责卓樾病情的医生是雷奥,等他从值班室跑来,打开急救室房门,顿时一愣,回头直冲保镖怒吼:“人呢?”

    急救室内,竟空空如也。

    一个保镖在门后发现了一张便利贴,上面写了一行字:死神来了。

    这时,侠秋也赶了过来,面对眼前这个情况,她的汗毛根根竖了起来: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,罗蒙来了——罗格尔的儿子,被人称为“死神”,因为他残暴凶狠,他想让谁死,谁一定会死,是个惹不得的死神。

    “必须告诉景尧,罗蒙是冲他来的,婚礼得取消,会死很多人的……”

    侠秋抓过手机,想要打电话,却被雷奥阻止:“不过几分钟时间,这里装满了摄像头,任何人都不可能带着一个病人凭空消失的。我们再查一下。赛恩说过,不久之前他带人重伤了罗蒙,罗格尔也已彻底死翘,所以这事不应该是他们的人干的。”

    雷奥很冷静,分析得也很到位。

    侠秋想想也对:“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?”

    雷奥立刻转身出去,对保镖们下令道:“去,把所有人叫过来,分头行动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早上七点,造型师来给夏夕化妆,陆嫣然和韩筝都给配了化妆师,伴娘礼服是景尧事先给订制的,两个好姐妹,一个清纯俏皮,一端庄高冷,都被打造得极美。

    最美的自然是夏夕,婚纱是高端特制的,婚纱上的刺绣全是手工绣成,领子上的钻石闪闪夺目,长长的裙摆,长长的头纱,装扮出了一个独一无二的美丽新娘。

    这是一个晴好的日子,太阳不是很毒辣,天空蓝得透光,夏夕的心情很好。

    几个月前,她可没想过,有朝一日,她竟会穿上如此漂亮精致的婚纱,举行这样一个盛大的婚礼。

    一切就像梦,很不真实。

    陆嫣然趁她走神时,抱住她的细腰,一手作话筒状,一脸促狭地问道:“来来来,最美的新娘子,让我来采访你一下,嫁给男神有什么感想?”

    夏夕娇娇白她一眼,嗔道:“什么男神?就是一个惹人烦的小尾巴。”

    韩筝心情也特别好,立刻笑侃道:“小尾巴?啧啧啧,这昵称好甜啊!说,私下里你怎么叫你家那头大尾巴狼的?”

    夏夕抿嘴直笑,没错,最近她给他取了好几个昵称,小尾巴,小狐狸……私下没人时,她就这么叫,感觉很亲切,会冒出很多粉红泡泡:“你家老刁叫你‘小老虎’也好甜啊!”

    “喂喂喂,什么情况?什么叫她家老刁?”陆嫣然一脸迷惑,她这是错过什么好戏了?

    韩筝笑得可得意了,娇娇一扬眉:“我和刁烽好上了,还领了证,速度比你和苏桓还要快,羡慕嫉妒恨吧?”

    “哇,真的假的呀!”陆嫣然惊奇地捂了捂小嘴。

    “当然是真的呀!我和小夕现在都是已婚妇女了,小嫣然,你要加油哦。”

    “啊啊啊……”陆嫣然疯了似的扣住两个好闺蜜的脖子摇了摇,“你们怎么可以这样?一个两个结婚都不吭一声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让苏桓早点娶你呀!”韩筝呵她痒痒,她立刻躲到了夏夕身后。

    “哎,问你一个问题啊……”夏夕把她抓到前面,笑得有点八卦,“你和苏桓突破防线了没有啊?”

    “才没有呢……”陆嫣然捧了捧发烫的脸蛋,“我们很清纯的好不好,就接了几次吻……”

    “啧啧啧,苏桓对你很有耐心啊……”韩筝坏坏调戏着。

    三个姑娘你一句我一句,闹得可开心了。

    早上九点,景尧早早来迎娶,却被身穿粉皮色西装的小舅子拦在了楼下,他这是故意要为难新郎官,目的自是为了搞活气氛。

    姥姥今日穿着一身红红火火很是喜庆的衣裳,笑眯眯地看他们闹腾。

    小舅子说:“想要娶我jiejie,您得回答我几个问题,答得满意就让你上楼,答得不满意,好好反省再回答。”

    景尧就知道这小子肯定不会轻轻松松让他娶走他jiejie的,所谓新婚三日无大小,无伤大雅地闹一闹也是不错的,便欣然应战:“哪几个问题,快快说来。”

    小舅子伸出一根手指:“第一个问题,结了婚家里家务谁做?”

    景尧立刻拍拍胸铺:“当然是我做。”

    小舅子再问:“家里衣服谁洗?”

    景尧眯眯笑:“自然是我洗。”

    小舅子第三问:“生了小孩子,你是宠老婆还是宠小孩?”

    景尧不假思索:“这还用问,当然是宠老婆了。小孩是用来玩的?”

    这话惹得众人哈哈直笑。

    “那孩子谁带啊?”作为伴郎的苏桓忍不住追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当然是我带啊,老婆生孩子那么辛苦,生我不能帮她生,带必须是我带。以后,老婆最大。老婆上班,我带娃。”

    苏桓听了扑哧笑弯了腰,其他人跟着笑得直捧肚子。

    他们不知道,有人把这段拍了往网上一扔,取名为“宠妻狂魔景大大,老婆生娃,我带娃”,直接上了热搜。

    粉丝们恨啊,一个个呼天喊地,表示“景大侠,求宠爱!”

    现场这边,景尧的回答让作为小舅子的夏誉很是满意,立刻让了道。

    景尧带着伴郎团上了二楼,两个伴娘立刻把门一关,也开始刁难。

    “想要老婆,得勇闯三关。”韩嫣然在里头欢欢喜喜叫了一声。

    景尧往苏桓腰际打了一拳:“哎,你女人今日为难我,等你结婚,我一定灌醉你。”自然是说笑的,紧跟着,他笑接道:“怎么闯?”

    “我们问一个问题,你和新娘子各自写下来,写得对,就算过关。要是你的回答和新娘子的不一样,得跪键盘,唱《征服》。”

    “谁怕谁?来吧!”景尧信心满满。

    “第一个问题。”韩筝提问,“新娘子最喜欢的季节是哪个季节?”

    景尧让人取来纸片在上头写了一行字:“有爱的每一季。”塞进了门缝。

    韩筝去取了。

    夏夕看到纸板上的字后,当即就愣住了,心脏莫名跳了好几下。

    当韩筝问她“对不对”时,她点下了头,翻出自己手上刚写好的答案,一字不差。可这话她只和卓樾说过。

    有爱的每一季,有他的四季,她最是喜欢……

    陆嫣然顿时冲门外兴奋地尖叫:“新郎官够牛啊,来吧,第二个问题,请问新娘子最喜欢的地方是哪里?”

    少顷,门外又递来一个答案,纸片上写着:海县老城西月桥闲云亭。

    夏夕再次惊愕,那地方只有她知道意味着什么——那里曾是她和卓樾一吻定情的地方,是18岁爱情的定格。除了卓樾,还有谁知道那是她最喜欢的地方?

    “哇哦,你们也太心有灵犀了。”陆嫣然凑过来,看了她写的答案,又惊呼了一声,“现在是第三个问题,请问新娘子最大的心愿是什么?”

    景尧在门外叫了一声:“这次不写了,我直接说了,我家夏夏最大的心愿是‘姥姥长命百岁,弟弟meimei身康体健,各有前程’。”

    陆嫣然看了一眼夏夕手上最后一个回答:“错了错了,跪键盘,唱《征服》。新娘子的答案是:永远留在十三岁。”

    没错,夏夕很想永远留在十三岁,那时,她,卓樾,向楠,卓mama,mama,姥姥,弟弟和meimei,都在,他们是一个欢乐的大家庭,日子很平淡,但是很温暖。

    正思量着,房门被陆嫣然打开了,她拦着要进来的景尧嚷嚷着:“新郎官,快唱《征服》。快唱快唱。”

    景尧年轻的脸孔上尽是眉飞色舞的笑容:“唱就唱.我告诉你们,我当年要是不做律师,肯定是举世无双的音乐人,不过我得对着我老婆唱……来来来,先把我放进去。”

    说话间,他闪了进来,在对上美得只有天上有的新娘子时,双目放光,立刻就高歌一首:“就这样被你征服……”还缓缓地深情地跪到了键盘上,引来四周年轻的男男女女一阵欢呼鼓掌。

    夏夕捂着嘴直笑,刚刚那些异样的情绪全都被驱散开了。

    韩筝见她神色恢复了,暗暗松了一口气。景尧很会调节气氛啊,从今往后,夏夕最喜欢的地方,应该就是守在他身边了。

    唱完歌,景尧笑着冲美丽的新娘子伸出了手:“亲爱的老婆,过关了吗?”

    夏夕微微一笑,牵起他的手。

    而他顺势站起,一把将她抱起来,笑叫了一声:“抢新娘子嘞……”

    四周看热闹的人当即喷出礼花,三色桃花雨漫天落下。夏夕本能地勾住有点发疯的景尧,整个人晕陶陶的,心里甜丝丝的。她被他带着走下楼,给姥姥叩了头,然后上了婚车。

    紧跟着,十二辆豪车浩浩荡荡地驶出小区,成为一道移动的耀眼风景。

    坐在车上,夏夕转头看一脸温笑的景尧在接了个电话后,脸色一点一点变冷。

    “这是发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