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1章青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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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漫不说话。 认识吗? 当然认识。 她三岁在马伯伯家摘脆枣吃,四岁爬矮矮的土灶台,五岁扒着井口扮鬼脸,六岁…… 六岁和秦远在院内的大树下乘凉抓知了,困乏了便枕着藤椅睡觉,一觉醒来马伯伯已经把他们两个小娃娃给安置在了床上,被褥香香的,有牛奶的味道。 那段日子真的好惬意,天是蓝的,地是绿的,阳光是温暖的,轻风是自由的,连空气里都透着无忧无虑的欢愉。 她翻身趴倒,身边的秦远还睡得昏沉,小眉头皱得紧紧,一脸严肃。 于漫捂着嘴偷笑,穿上他的鞋子就咚咚咚往楼下跑。 男孩子的鞋终究要比她的大,套在脚上空落落的,脚趾头都触不到鞋头。 于漫跑到楼下,随即转身一屁股坐在最后一节台阶上,双手托着下巴,得意地来回摆头,悠悠道—— “1、2、3……” 数到20,楼上卧室传来惊天动地的大喊—— “臭丫头!你又穿走我的鞋!” 于漫立马哈哈大笑,蹦跳着站起,仰头看向楼梯最上方。 不一会儿,那里出现了一抹小小的身影。 男孩踩着粉色的小皮鞋,两只脚的脚后跟都委屈地露在外面,走路姿势心酸又搞笑。 于漫笑岔了气。 “还笑!”秦远恶狠狠瞪她,手扶着墙壁一点一点挪动,脸都涨红了,“我告诉你,下次再这样,我就把你皮鞋的后跟给剪了!” 那时候的农村,屋子里还没有像城市那样铺好木地板,水泥地比较脏,所以乡下的孩子没有赤脚的习惯。 于漫只顾着笑,也不回答,眼瞅着秦远一步步靠近,俊俏的五官渐渐放大,脸颊轮廓坚毅起来,如鬼斧神工般雕琢而成的硬朗线条,勾勒着属于成年男性的魅力。 她一惊,刹那回神。 面前的他,早已不是十多年前那个还会一惊一乍的小男孩。 “想什么呢?” 秦远一边问,一边从口袋里又掏了根烟出来,刚打算点火,抬眼时瞥见于漫下意识侧了侧身,动作便顿了。 他忽然觉得有些寡然,没兴致抽烟了。 “你怎么认识马伯伯的?”秦远又问了一遍。 于漫抿唇,“我上学前,借宿在乡下的亲戚家里,马伯伯是邻居。” 她原本不打算说的,因为秦远根本就已经不记得自己了。可或许真的是心有不甘,她大脑来不及思索,话便脱口而出。 “邻居?”秦远怔。 于漫心乱如麻,点点头就准备从他身前走过。 后者没有阻挠,只是低低说了句—— “听说你谈恋爱了?” 于漫脊背一僵。 “没必要的。” 于漫头皮都紧了起来。 叹息声响起在耳畔,秦远十分不赞同道:“马上就升高三了,你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?”她和自己不一样,她的成绩还算出众,肯定是要上大学的,这么关键的时刻,偏要去折腾感情问题,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。 于漫有点恼火,转头对着秦远翻了个白眼,道:“我谈恋爱关你什么事儿啊,我喜欢人家不行吗?” “你喜欢吗?”后者闷闷道。 于漫噎,心虚又从眸底一闪而过,但下一秒,她彻底怒了。 “秦远你不要自我感觉太好!”于漫气呼呼,戳着他胸膛毫不客气道,“我喜欢,我喜欢得要命!” “我记得你说要找个人代替我。”胸膛被用力点着,有些疼,但秦远没躲,面无表情道。 于漫挥着拳头警告,“不代替了,就他了!” “好像据说他长得很像我。”秦远轻飘飘看了她一眼,总觉得自己这话说出来怪怪的。 “……”于漫心跳漏了半拍,呼吸一窒。 她没有答,秦远也没再说话,气氛一时安静下来。 半晌后,于漫用力跺脚,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勇气,自欺欺人道—— “才没有!我懒得跟你说!”她转身就走,皮鞋在地上踩出了重重的力道。 “所有人都清楚你喜欢我,”秦远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,就想故意去激于漫,看她恼羞成怒,虽然心里并不舒坦,但还是坚持这么做,“连你自己也清楚。” 他这语气听来十分欠扁。 于漫被气得几乎快要暴跳如雷。 是,她是喜欢他,喜欢到没有底线没有自尊。可这不代表他可以大庭广众之下,借此羞辱自己。 “秦远,遇上你之前,我是没有择偶标准的。”于漫尽量平复情绪,咬牙切齿地说了这么一句话。 他挑了挑眉,无声示意继续。 于漫冷笑一声,“直到遇上你之后,我告诉自己,你这样的,”她顿,原本慢条斯理的模样突然转变,神情狰狞,“绝对不能要!哼!” 说完后,于漫傲慢地扬起脑袋,像一只高高在上的孔雀,脚步飞快地离开。 尽说瞎话…… 秦远笑,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在撒谎。 他收回视线,背靠着墙壁掏出香烟,长腿交叠在一起,错落在脚尖前方的阳光蜿蜒开,大片大片金黄色染着他深邃的面庞。 “秦远?” 正凝神时,忽听一声带了惊讶和试探的呼唤。 他微愣,抬起头时,烟还未点,玩世不恭地叼在嘴边。 一个陌生的男人不知何时走到了自己身前,蹙眉犹豫道:“你是秦家的小子?” 对方看着年龄大概有四十了,只不过西装革履、发型油亮,很有几分商人的气势,所以显得十分年轻。 “你是谁?”秦远语气透着不耐烦。 见他没否认,男人瞬间笑了,一边笑一边重重拍着秦远的肩膀,感叹,“我是你于叔叔啊!怎么,都不记得了?” 这话说完,男人又道:“臭小子没良心,以前你跟我多亲啊!” 秦远五官都皱了起来,用力在回忆“于叔叔”究竟是谁。 男人又好气又好笑—— “你不记得我,那还记得你鳗鱼meimei吗?” 秦远猛然一震。 这个称呼仿佛瞬间从心底某个角落喷发的火山,烧得他整个胸膛都guntangguntang。 真的差点就要不记得了呢…… 小时候,他总叫她鳗鱼meimei,渐渐的也便忘了她的本名。后来,他习惯恼怒地吼她臭丫头,因此对于她的本名,更加没了印象。 “你是……”秦远第一次说话有些结巴,“于叔叔?” “可算想起来了?”于父无奈地笑,“好些年没见,你跟你爸来的?” 这次马伯伯的八十大寿请了很多人,算是彻底热闹一回,所以一些常年见不到面的熟人,极其有幸能在今天重逢。 秦远胡乱点头,内心只有一个焦急的疑问—— “那她呢?” 于父自然听得懂这个“她”是指谁。 秦远和于漫是青梅竹马,只是后来因为上学的原因分开了,很遗憾。 他朝酒店里面努了努嘴,回答—— “刚进去,你没认出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