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斗法
“那你也应该听说过一句话,闻道有先后!” 白术依旧十分的淡然,他根本就没有把这位三钱天师揉进眼里,自然也不存在什么紧张。 这同样的话,白术其实也可以还给钱老先生。 他一个只学了一辈子符箓之术的三钱天师,站在他第五殿阎罗王的面前谈道行,这本身听着就像是一个笑话。 钱老先生大笑了起来,亮出了桃木剑,“还是别废话了,让我看看你的道行到底有多深,才敢这么大放厥词吧。” 黄玲拦住了钱老先生,谦卑说道:“钱老,可否先等一会儿,我有几句话想问清楚。” 钱老先生怒气冲冲的瞥了一眼白术,点了下头。 “多谢!” 黄玲点头道一声谢,走到了白术的面前,“我就想问你一句,你到底有没有对我妈用那些旁门左道的手段?” 这话问的,让白术很想笑。 如果给了吴丽华八年零八个月的寿元,也算是旁门左道的话,那他确实干过。 “在一起这么久了,如果我想做,肯定早就做了,应该不会等到现在吧? 如果用你口中的那些旁门左道手段,能改变你家人对我的态度,我应该没有必要等到现在。” 白术出神的看着黄玲,一字一顿说道。 往日里,黄玲冤枉他,嫌弃他,责怪他,白术也就作罢了。 但是在这个事情上怀疑他,白术真的有些意难平。 泥人都有三分火气,更何况他白术还并非凡人,道心的坚固,让他有一颗淡然的心态。 但面对这个事情,他真的有些淡然不了。 尤其是,这老头还不问缘由的把胡江给打伤了。 黄玲忽然提高了音量,怒声喝道:“我只是问你,到底有没有做?” “那我也问你一句,你是相信他们,还是相信我?” 白术浑身的气势,陡然外放。 犹如惊涛骇浪一般的罡风煞气,于无形中,在房间里回荡了开来。 钱老先生将桃木剑横在身前,连忙一把将黄玲拽到了一边,大汉喊道:“他要显形了,快走开!” “我去你嘛的显形,老家伙,你很想看看我的原形是吧? 我满足你!” 白术震声一道怒喝。 忽然,浑身金色光芒大放,神气萦绕,令人目不能视。 但这样的白术,也就钱老先生能看的到。 在宁飞飞和黄玲的眼中,白术依旧跟刚才一样,怒气涛涛的站在那里。 钱老先生看着此时浑身神光萦绕,威严直达九天的白术,被吓得面色苍白如纸,手中桃木剑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。 “阎……阎……阎……”钱老先生喃喃念着,扑通一声跪在了白术的面前。 眼看着这老家伙就要喊出口他的身份,白术猛地一声怒吼:“闭嘴!” 声如九天龙吟,震古烁今,直击钱老先生的灵魂深处。 猛地一张口,钱老先生吐出了一口淤血,脑子里终于有了一点的明悟。 他……竟然把阎王爷当成了不干净的东西……这一刻,钱老先生想死的心都有了。 不!死了之后,才是归阎王爷管的,他说不定会被扔进十八层地狱,挨近尝一遍那各种滋味的痛苦,永不入轮回。 黄玲连忙上前搀扶住了钱老先生,担忧的问道:“钱老先生,你,你没事吧?” 钱老双眼空洞无神,面色蜡黄,摆着手,缓缓摇了摇头。 “我不碍事,不碍事,是我看走了眼,是我看了眼!” 钱老先生像是得了痴呆症一般,口中喃喃的念叨着,看向了白术,“从此刻起,我封符归山,死后心甘情愿不入轮回,游荡世间,铲除邪恶,以赎罪过。” 白术冷哼了一声,这老小子还算聪明。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,竟然已经给他想好了退路。 “准了!” 白术清喝一声。 冲到他的面前,要斩除他这个邪恶,这位姓钱的三钱天师,心中就应该清楚他的结局。 “是!” 钱老先生恭恭敬敬的冲白术磕了几个头,又做了一套很繁复的礼节,这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。 没有再理会黄玲和宁飞飞,钱老先生一声未吭,带着一身的苍老,佝偻着身子,迈着缓慢的步伐离开了。 这一切发生的太诡异,太莫名其妙。 以至于,黄玲和宁飞飞两个人,都没有看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。 好像就是白术大喝了一声,然后钱老先生吐了一口血,然后就这样结束了。 关键钱老先生还给白术磕头了称罪了。 这样看起来,好像是钱老先生……输了? 黄玲表情挣扎着犹豫了一下,走到了白术的面前,质问道:“你对钱老先生做了什么?” “你带他来对付我,你觉得我能做什么呢? 这话,你觉着搞笑吗?” 气场全开的白术,就是一尊实打实的神祇。 浑身上下那若有若无的庞大气势,令黄玲莫名感到心慌气喘,不敢去直视白术。 “我……我,不是那个意思。” 黄玲的神色不由有些慌乱。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慌乱,但面对白术那一双深邃如渊的目光,她忽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。 就好像……白术是一尊顶天立地的神祇,而她是滚落在尘埃中的蝼蚁。 此时的白术,根本就不是黄玲平日里熟悉的那个白术。 他变得让黄玲无比的陌生,甚至于,陌生到恐惧……“就这样吧,好自为之!” 白术浑身的气势,犹然收敛,迈步离开了家门。 这一刻,白术也有些怀疑自己。 他或许也有算错的时候!离开那个他生活了近九年的房子,白术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。 有些难受,身边的空气都好像是粘稠的,吸进肺里,有点堵得慌。 感情不可能是没有的,但白术真的不知道,现在这样的感情,是算值得还是不值得。 黄玲的命运在他的指缝间流淌过,白术知道她一生的轨迹与情感线。 但或许是因为他出现的缘故,黄玲的命运线发生了偏移。 变得有些模糊,也和以前不一样了。 请一个三钱天师来捉他这个鬼,黄玲的做法,让白术的心一片寒凉。 再深厚的感情,有这一遭,好像也差不多了。 白术不想再委屈求全,即便他身为阎王,这一刻起,他不得不选择顺其自然。 在天道之下,他自己的命,他算不到。